笹井芳树之死:明星殁于STAP造假门

作者: 戴维·卡南诺斯基(David Cyranoski)

来源: 环球科学

发布日期: 2014-08-07

日本干细胞研究领域的明星科学家笹井芳树因深陷STAP干细胞论文造假丑闻,于2014年8月5日自杀身亡。笹井芳树以其卓越的研究成果和严谨的科研态度闻名,但因未能察觉合作者小保方晴子的学术不端行为,导致职业生涯受到严重影响。尽管同行对其科研诚信持肯定态度,但媒体和调查委员会的指责最终可能成为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整个科学界都在为干细胞领域这颗耀眼明星的陨落感到垂首痛惜。笹井芳树,日本理化学研究所(RIKEN)下属的发育生物学中心(Center for Developmental Biology, CDB)副主任,曾以制造出人工脑组织和视网膜的惊人成就,以及一丝不苟的科研态度闻名干细胞学界,却在8月5日自杀身亡,享年52岁。

目前,笹井芳树的自杀动机仍不明确,但毫无疑问的是,今年1月发表在《自然》杂志上的两篇深陷“造假门”的STAP干细胞论文,已将笹井芳树的职业生涯置于风雨飘摇的境地。

笹井芳树的研究领域横跨发育生物学、干细胞、器官发生和组织工程学(再生医学)。他的成功基于他的不懈努力。他始终致力于研究,胚胎干细胞在分化成各种成熟组织细胞(尤其是神经细胞)时,究竟哪些因子是必须添加,又有哪些成分是必须去除的。

2007年,笹井芳树迎来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大创新性研究突破,他找到了一种具有独特功能的药物,可以保证单个胚胎干细胞在被分离来出之后,依然保持存活状态。该药物的发现,一夜之间解决了干细胞领域的一个重大的棘手问题。不过,笹井芳树随后的成就,才真正让他声名鹊起:他开始精确地在体外模仿胚胎发育。

令人瞠目结舌的是,他诱导出的神经细胞,能够自动组装成具有三维结构的组织——比如杯状的视网膜组织,以及类似大脑皮层的复杂多层神经组织。他的这些发现,开创了一个全新的研究领域——体外脑器官发生。然而,2012年12月,笹井芳树开始着手指导其时还只是访问学者的小保方晴子,帮助她撰写一篇论文。该论文报道了一种方法,只需单纯地给予成体细胞理化刺激,就能将其转变为类似胚胎干细胞的细胞。

2014年1月,小保方晴子在《自然》上发表两篇论文,对这种名叫“刺激诱导的多能性获得”(stimulus triggered acquisition of pluripotency, STAP)的方法进行了充分阐释,笹井芳树是论文的联合作者。然而随后,两篇文章被指漏洞百出,7月2日,《自然》将其全部撤稿。

4月1日,调查该事件的一个委员会判定,小保方晴子在其中一篇论文中使用伪造的图片,并且重复使用了一张她曾在其他论文中使用过的图片,这些均属学术不端行为。笹井芳树虽然并未直接参与造假,但仍逃脱不了失职的罪名。直至他自杀离世,RIKEN的纪律委员会也没有做出最终的判定。尽管同行们大都诟病笹井芳树的失察行为,但认识他的人却认为,这次的造假丑闻只是他极为罕见的一个失误。

布鲁塞尔自由大学(Vrije Universiteit in Brussels.)科学家吕克·莱恩斯 (Luc Leyns)曾经和他共同参加过学术研讨会,他说自己“毫不怀疑笹井在科研上的诚实性”。而在日本国内,媒体的批评似骤雨般飞落在笹井芳树的头上,其中不乏有无中生有的指责。有些媒体甚至把批评变成了独立的调查报告,毫无保留地“猜测”说,笹井芳树的造假包庇,是因其垂涎STAP研究带来的巨额经费。

独立调查委员会曾史无前例地建议解散CDB,而笹井正是在2000年大力推动建立CDB的人员之一。对于他来说,“这些都是沉甸甸的威胁,”罗宾·洛韦尔·巴杰(Robin Lovell Badge)表示,这位伦敦医学研究委员会( Medical Research Council )的干细胞和发育生物学家说也说道,“这是不公平的。”笹井芳树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吊死在与CDB毗邻的一幢研究楼的楼梯井里。

他的包里有三封遗书,一封是写给CDB的管理者的,一封是写给实验室的成员的,一封是写给小保方晴子的。

“这不仅是科学和再生医学界的巨大损失,对于笹井芳树的家庭,也是极大的悲剧。”伦敦大学学院的皮特·科菲(Pete Coffey)说。回忆起笹井,莱恩斯说:“他是一个慈爱的父亲,每天晚上都会早早地回家,给孩子们洗澡,然后陪伴在孩子们身旁,直至他们酣然入睡,接着他再回到实验室熬夜工作。”莱恩斯还说,“我得知他自杀的消息时,首先想到的是他贤惠的妻子和可爱的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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