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的埃博拉疫情很难造成全球性威胁:埃博拉病毒并非一种具有强传染性的病毒,非洲疫情肆虐,与疫情响应机制不足、国际医疗援助难以发挥有效作用,以及当地不利于疫情控制的丧葬文化有关。致命的埃博拉病毒很可能在7月20日登陆了非洲最大的城市——尼日利亚首都拉各斯。一名可能携带埃博拉病毒的男子乘飞机从利比里亚抵达拉各斯,而利比里亚和附近的几内亚、塞拉利昂,正经历着有史以来最严重的埃博拉疫情。
拉各斯的这起事件,是埃博拉病毒第一次通过航空跨国传播,英国外交部部长7月30日宣布,他将主持一场关于埃博拉病毒的政府会议。只要病毒还继续在利比里亚、几内亚和塞拉利昂肆虐,它就有可能传播到更远的地方——虽然这一可能性比较小。本文作者认为,埃博拉病毒并不会造成全球性威胁。
截至发稿,这位40岁的利比里亚男子的样本尚未经世界卫生组织( 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WHO)的官方实验室检验,WHO依旧认为他只是一个“可能”的感染者。该男子一到达拉各斯机场就被隔离起来并送往医院,并于7月25日在医院去世。假设他已被感染,那么只要机场和医院采取的控制方法得当,与其接触的医护人员以及其他人被传染的概率是非常小的。
欧洲疾病预防与控制中心(European Centre for Disease Prevention and Control,ECDC)认定,与病毒感染者乘座同样交通工具的人被传染的可能性“非常低”。然而,医护人员则面临着高得多的感染风险,他们中的部分人已经在这次疫情中因照料患者而感染上病毒,有的医护人员已经殉职。WHO建议医护人员采取严格的防护措施,这将大幅度降低被传染的风险。
ECDC同时表明,考虑到感染埃博拉病毒的人数本就不多,因此,乘客中有人埃博拉病人的可能性不高;此外,各国的医疗体系只要正常运作,应该能够防止来自海外的疫情传播。总的来说,WHO估计,与疫情爆发国接壤的国家感染病毒的几率很高;距离次远的国家则只有一般的感染几率,而重洋之外的国家因此爆发疫情的几率可以忽略不计。
埃博拉病毒的传染性并不高,因此,我们没有理由认为,仅仅一个外来的感染者,会在一个拥有1700万人口的拉各斯市——或者任何其他的海外城市,掀起新的埃博拉疫情。尽管目前爆发的埃博拉疫情已经造成56%的感染者死亡,但只有在以下情况下,一个人才有可能感染埃博拉病毒:人的粘膜或皮肤有破损,且破损部位必须接触感染者的体液——如血液、尿液、唾液、精液或粪便,或者接触到被这些液体污染到的脏衣服或床单。
相比之下,那些引起普通感冒或流感的呼吸道病原体,只需要通过咳嗽和打喷嚏就可以进入到空气中,人们仅仅通过呼吸,或者接触受污染的表面——如门把手,就会被感染。大规模流感病毒可以在几天或几周之内传播到世界各地,并且可能所向无敌。而埃博拉病毒并非如此,它只会零星地在某些地方爆发,并且通常可以被就地消灭。
理论上来说,采取一些公共卫生措施,就可以直接控制住埃博拉疫情:即确定哪些人感染了病毒并且将他们隔离起来;监控他们在21天(埃博拉出血热的最长潜伏期)内接触过的人;实行一些基本的感染控制措施。此外,由于感染埃博拉的人在出现临床症状之前并不会传染他人,因此,与监控其他传染病例相比,追踪他们接触过的人更为容易。
但是,这几个国家的埃博拉疫情并没有得到有效控制,究其原因,一是因为疫情爆发突然,应对团队人手不足,二则是与当地的社会文化因素有关。感染人群与医护人员缺少相互信任与合作意识,目前,当地的医疗部门以及一些国际组织——如WHO和无国界医生组织(Médecins Sans Frontières)——在控制这些地区的疫情传播时举步维艰。当地村民担心医护人员会带来病毒,所以有时会阻止他们进入感染地区。
根据WHO的消息,并不是所有患者都会得到救助,或者主动寻求帮助,而这些患者就会把病毒传染给家人或其他关系亲近的人。不断有人被传染的另一个主要原因,则是去世之人的家人一般仍会采取当地传统的丧葬仪式,这期间,哀悼者会与尸体有直接接触,而这些尸体大多是带有埃博拉病毒的。这次的埃博拉疫情的规模超过了有史以来的任何一次。
据WHO报道,截至7月23日,确诊病例达814例,其中456人死亡;加上可能和疑似病例,这个数字上升到1201,死亡人数达672人——但这其中有些人可能是因为其他疾病去世的。在过去几十年爆发的疫情中,只有7次死亡人数过百;在此之前,最大规模的疫情发生在2000年到2001年之间的乌干达,有425人感染,224人死亡。
自从1976年首次爆发埃博拉病毒以来,仅有19次的疫情造成超过10人死亡,埃博拉总共夺去了约2000条人命。相比之下,疟疾每天造成大约3200人死亡,腹泻疾病每天造成大约4000人死亡。蛇类和其他有毒动物每年会造成约55 000人死亡——这是38年来因埃博拉病毒死亡的总人数的27倍。目前还没有得到认证的用于治疗埃博拉的药物,尽管一些药物正在审核中。
新的治疗方案将帮助降低埃博拉造成的高死亡率——在过去的疫情中,死亡率在25%到89%不等,平均约为62%。英国伦敦维康信托基金会(Wellcome Trust)的负责人杰瑞米·法拉尔(Jeremy Farrar),呼吁使用尚未获批的实验药物来对付这次疫情爆发。
但其他科学家表示,当地村民对医护人员的不信任已经给控制疫情带来了很大的不便,如果再采取这种措施可能会引起他们的怀疑,瓦解村民对医护人员的信任,反而会事与愿违。走出去,进入一线,尤其是和当地村落中的领袖结交。这对说服当地人相信医护人员、遵从公共卫生建议极其重要。当局需要赢得民众信任,劝服人们安全掩埋尸体,继续促进国际合作,追踪并隔离那些已经感染的人以及他们接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