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空业的安全管理和其他行业不同,机场和飞行管理完全可以从这些事故中取得经验教训,并通过事先的有效措施防范已经出现的风险因素。尽管民用航空是世界上所有运输方式中最安全的一种,但是由于一旦出现航空安全事故后果往往是致命的,所以一次航空事故发生之后,公众反应都会剧烈且持久。3月8日凌晨失去联系的马航MH370航班就牵动着全世界人民的心,由于上面载有150多名同胞,中国人尤为关注其依然是谜的去向和状况。
在我国的突发事件应对的相应法律文件中,明确对国内发生的各类事故给出了“属地管理”的处置原则,这在管理逻辑相对统一的国家和地区是应有之义,但是对于跨国突发事件的国际应急协作而言却没有那么容易——马航属于马来西亚,而失联发生海域和航线经由路径和越南有极大的关系,航班的目的地则是中国北京。
三国尽管在民航飞行的国际框架内会有一般性的合作,但是就具体的航班失联(或其他类型的航空事故)一事却不会有一套具备操作性的应对机制,如果有也只是一些原则性规定,对于其中的原理性认知和流程设计并无进一步的探索和规定。
这样,在信息的共享程度不够、定位与搜素的技术能力不足、判断混乱和决策不准确、协作机制不健全甚至缺失、作为主要责任方和相邻国家在应对举措上的乏力等前提下,中国政府确立“以中为主”的应急原则、操作思路并组织实施,主动投放海警、海救、海军及海军航空兵四位一体的海救力量,还是值得肯定的。
另外一方面,空间与通讯技术的发达也使得像美国这样的国家可能监测到飞机的相关信息,这样,以三个国家的协作为主体并借助更多国家的技术力量展开搜寻和救援就是一个可行的方案。
从过去的诸多航空事故来看,航班发生事故后的应急要做到“及时”“有效”“科学”是几乎不可能的,在2009年6月1日发生的法航空难中,飞机实际上坠落在水温、能见度、浪高、风速都利于生存的海域,但是,由于救援者确定方位困难,救援力量无法及时组织起来,最后还是没能救起哪怕一位乘客或机组人员。而洛克比空难这类由人为主观故意造成的飞机空中爆炸解体事件更是让任何人都束手无措。
但是,航空业的安全管理和其他行业不同,机场和飞行管理完全可以从这些事故中取得经验教训,并通过事先的有效措施防范已经出现的风险因素。
事实上,在2002年5月7日的大连空难发生之后,由中国提议的“安检时液体自饮后上机”以及随后更为严格的针对乘客的“禁止任何液体上飞机”之规定某种意义上杜绝了乘客对飞机及乘员的伤害,很快在国际航空界推广,大多数机场都在严格执行这一规定,而本次MH370出发的吉隆坡航空港恰恰是不严格执行此类规定的机场之一。
民航安全管理的另外一个方面是对飞行品质的监控、分析与改进,我们常说的黑匣子其原意为快速存取记录器QAR(Quick Access Recorder),就是需要经常拿来分析飞行过程中的参数超限情况,而事实上,几乎每次飞行都可以监控到飞行员不规范操作的超限数据,如果我们发现航空公司的红眼航班的QAR超限记录超过其他航班,那么,取消或者改进红眼航班的管理就是接下来必须要做的一步。
从笔者了解到的情况看,对于很多航空公司而言,超限记录过去并没有影响到飞行安全,广泛意义下的“带病”飞行就成为很多航空公司的通例,往往出现恶性事故之后才会促使航空公司梦醒且猛醒。
对于飞行员而言,面对突发事件后的理性应急响应,也可以从包含了更多类型事故模拟处置模块的飞行模拟系统实现。
以上是从风险防控的角度管理航空安全,而对于已经发生的飞行事故,尤其是空中事故,什么样的应急管理才是有效的呢?
从技术的角度上说,飞机上的核心设备和飞行驾驶控制台要向地面指挥中心自动发送状态信息(在法航空难中,地面就收到了飞机上的一些设备发送回的不正常状态信息),作为记录飞行数据和机舱状况的黑匣子(QAR)设备,在当前的技术条件下,要考虑开发远程备份功能,这样至少可以有利于事后的事故调查。
从设施和设备的角度说,大国需要优化布局并建设起一系列功能齐全的救援基地,尽量在反应时间半径以及区域距离半径内涵盖需要监控的地区;同时,技术尽可能先进并有足够的冗余设计。
从管理的角度上说,需要在目前已经太多的各类国际组织架构的基础上建立面向未来未知“突发事件”的国际及地区性“应急组织”,确立清楚事件可能的参与者,从时间、空间、动力与约束的方面出发构建多层次国际协作机制;比如,确定失联后第一时间的信息通报机制——依照一定次序通告相关的本国军方、同盟国军方乃至敌国军方,不要心存侥幸,造成灾难性后果时必然会悔之晚矣。
从马航失联的事件中,我们认为应该建立“马越中”+“周边相关国家”+“美国”的三层次国际协作机制。
灾难对于人类而言始终如影随形,而由于技术的发展,其本身引发的灾难事件也一定从无到有,但是,技术的灾难还要依赖更先进的技术和更现代化的应急管理方法和手段化解与消弭。我们在创造的同时一定要知道:不损失生命与财富也是幸福得以增加的重要方面,且是不可或缺的组成。
让我们继续怀着深情期待着失联航班的回归。我们尤其可以做的是使这类失联事件不再发生,或即便发生,我们也有足够能力成功实施逆境大营救。